第四十五章 笑里藏刀
庐陵郡主执笔坐在书桌前。门外的小丫鬟通报，大公子来见。
王禾煜身子虚弱，虽未至冬季，手里已捧了暖炉。王禾煜道：“母亲可是有困惑之事？”
庐陵郡主起身，王禾煜扶着她的手走到客厅中的椅子上。
“这个林照人今日特命人带着十二对花钗从我院前路过，说什么唇亡齿寒。煜儿明白她的意思了吗？”
王禾煜略微沉思片刻道：“若煜儿猜的没错，那十二对花钗是云州百年世家初代主母大婚时所佩戴饰物。我东楚国王后册封大典，除了衣服上相当考究外，便是所谓的‘花钗大小十二枝’来彰显王后的地位。当年百年世家问鼎之心世人兼知，林夫人将此物给羽氏送去，又特地让母亲看见，是要提醒母亲，羽氏要我东楚江山。唇亡齿寒之意，便是北魏如今登基的帝王之间会影响到王家的局势。”
“北魏历来是世子登基。如今世子在江月城做人质，我东楚国的王子在北魏做人质，北魏还不至于要丢他们一个世子。”
王禾煜道：“母亲可知北魏如今的大公子已经娶了羽氏的二女儿。”
庐陵郡主眉头微蹙，道：“杀了世子，大公子为皇帝，我们东楚的王子虽然也在北魏，但万朝帝驾崩，其母妃早已过世，即便死了也不会引起任何波澜。”
“北魏若是大公子做了皇帝，羽氏又多一强助。”
庐陵郡主道：“修儿娶了那青柠郡主，如今的局势他是看不透的。你们兄弟二人，修儿随你父亲好斗，你随我喜文。当年林家的婚事，若没有退，怎会有如今这种僵局。”
“二弟，当年喜爱羽青柠，退婚之事怪不得母亲没拦。只是林家被满门灭掉之事，却是没有考虑到。”
庐陵郡主道：“冤有头债有主，那位不也进来了吗？”
王禾煜陷入沉思，不再说话。
“林照人那里，人手不够。她若要买自己的奴隶进府，希望母亲不要阻拦。”
庐陵郡主叹息道：“当年天下大乱，百姓生不如死，但如今后宫执政，百姓何尝不在水深火热之中。她要买奴隶，就随她。”
庐陵郡主还要说什么，却摇了摇头，终究没有说出来。
屋内安静，院外却传来嘈杂声，不多时丫鬟来报，王爷与王妃前来请安。旋即王时修牵着羽青柠进来，后面跟着一名打扮素雅的女子。
进门先拜见了庐陵郡主，后又向王禾煜问好，三人这才坐好。
庐陵郡主一改往日冷冰冰的面容，笑道：“你们三人中修儿与青柠曾在军中磨砺，而林词也是江湖中人，这么些的礼节后面你们三个就省了。”
羽青柠道：“母亲言重，能给母亲过来请安是我们的福分。”
庐陵郡主笑着道：“青柠是越发的乖巧懂事了。修儿日后好好照顾青柠，若青柠受了委屈，母亲拿你是问。”
羽青柠羞涩的笑着看了一眼王时修道：“时修对青柠一直很好，就是纳了侍妾一事，青柠实在想不通。”
世人兼知，王家历代男儿都只娶一房夫人。
庐陵郡主佯装生气道：“修儿，这几个月你还是少往浅云居去。你们在王府，给她一个偏僻的院子，仆人什么的让她自己去外面买。我王家的仆人不照顾她。”
羽青柠大喜道：“谢谢母亲关爱。”
“以往吃的方面对她宽容了，后面青柠掌家了，就要节制，一个退过婚的女人，没必要对她太好。不然外人以为我们是给王妃难堪。”
羽青柠内心狂喜，她本以为庐陵郡主会对林照人另眼相看。
“青柠受府内仆役丫鬟们的喜欢，你未过门的这几日，府内的丫鬟们总想着为你出气。我以往还怕你年轻，镇不住这些个仆人们。但现在看来真的是我多虑了。”
羽青柠笑道：“青柠年轻，行事必然会欠缺周到，后面还请母亲多多指教。”
庐陵郡主满意的点点头，“你们成婚了，也就该准备小孩子的事情了，梡儿一个人也寂寞。”
羽青柠羞的脸色通红。又寒暄了几句，王时修便带着羽青柠与林词出来梓兰苑。
回到凤仪居，羽青柠先是赏了一众丫鬟仆人，顺带着给夫人的丫鬟璧湫和画影也送了两件过来。
璧湫看了一眼，不动神色的收好。画影却冷哼道：“王妃当真把我们当仆人，这东西扔掉了都觉得占地方。”
说着拿出一堆银手镯，粗略的绣着祥云。画影看了一眼璧湫，“我是没受过林姨娘的什么东西，妹妹对比一下，可还满意。”
璧湫不说话。别过脸去，画影走过来，握着璧湫的肩膀道：“你我从小一起长大，在路边被夫人捡回来。虽然是丫鬟，但也生在这侯门，你若贪财想做个下等人，我不拦你。但你要坏我的事，还是那句话，不怪我心狠。”
两人说着话，院中有人喊璧湫，璧湫出去，却是庐陵郡主在找她。
“去告诉那个林姨娘，以后少出门，仆役自己买自己养，我们王家不给她。”
璧湫依言去了浅云居，黛正则开门伸了脑袋出来，冷冰冰的说：“你来干嘛？”
璧湫寒着脸说：“以后你们的仆人府内不给你们供，自己去找，自己发月钱。但是府内的规矩不能坏了。听到没？”
黛正则对着璧湫翻了个白眼。
璧湫骂道：“小浪蹄子，告诉你们姨娘，以后要改名林姨娘。吃的穿的都要缩减。听到了吗？”
黛正则吐着舌头道：“刀子嘴。我知道了，我会和我们小姐说的。再者，哪里穿你们的，给了个玉牌子就娶我们小姐进来了。我们以往住的可是豪宅，豪宅，你知道吗？”
璧湫瞪了黛正则一眼，转身离开了。
黛正则关上门长呼一口气，没想到说要买奴隶，这就同意了。
林照人此时却与苏白坐在山间的石径上。晚秋天气凉，苏白身子虚弱，又哭了好一会儿，便站不住了。
林照人叹息一声，“世子八岁便到东楚来做人质，国内毫无根基，此时确实过于危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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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禾煜身子虚弱，虽未至冬季，手里已捧了暖炉。王禾煜道：“母亲可是有困惑之事？”
庐陵郡主起身，王禾煜扶着她的手走到客厅中的椅子上。
“这个林照人今日特命人带着十二对花钗从我院前路过，说什么唇亡齿寒。煜儿明白她的意思了吗？”
王禾煜略微沉思片刻道：“若煜儿猜的没错，那十二对花钗是云州百年世家初代主母大婚时所佩戴饰物。我东楚国王后册封大典，除了衣服上相当考究外，便是所谓的‘花钗大小十二枝’来彰显王后的地位。当年百年世家问鼎之心世人兼知，林夫人将此物给羽氏送去，又特地让母亲看见，是要提醒母亲，羽氏要我东楚江山。唇亡齿寒之意，便是北魏如今登基的帝王之间会影响到王家的局势。”
“北魏历来是世子登基。如今世子在江月城做人质，我东楚国的王子在北魏做人质，北魏还不至于要丢他们一个世子。”
王禾煜道：“母亲可知北魏如今的大公子已经娶了羽氏的二女儿。”
庐陵郡主眉头微蹙，道：“杀了世子，大公子为皇帝，我们东楚的王子虽然也在北魏，但万朝帝驾崩，其母妃早已过世，即便死了也不会引起任何波澜。”
“北魏若是大公子做了皇帝，羽氏又多一强助。”
庐陵郡主道：“修儿娶了那青柠郡主，如今的局势他是看不透的。你们兄弟二人，修儿随你父亲好斗，你随我喜文。当年林家的婚事，若没有退，怎会有如今这种僵局。”
“二弟，当年喜爱羽青柠，退婚之事怪不得母亲没拦。只是林家被满门灭掉之事，却是没有考虑到。”
庐陵郡主道：“冤有头债有主，那位不也进来了吗？”
王禾煜陷入沉思，不再说话。
“林照人那里，人手不够。她若要买自己的奴隶进府，希望母亲不要阻拦。”
庐陵郡主叹息道：“当年天下大乱，百姓生不如死，但如今后宫执政，百姓何尝不在水深火热之中。她要买奴隶，就随她。”
庐陵郡主还要说什么，却摇了摇头，终究没有说出来。
屋内安静，院外却传来嘈杂声，不多时丫鬟来报，王爷与王妃前来请安。旋即王时修牵着羽青柠进来，后面跟着一名打扮素雅的女子。
进门先拜见了庐陵郡主，后又向王禾煜问好，三人这才坐好。
庐陵郡主一改往日冷冰冰的面容，笑道：“你们三人中修儿与青柠曾在军中磨砺，而林词也是江湖中人，这么些的礼节后面你们三个就省了。”
羽青柠道：“母亲言重，能给母亲过来请安是我们的福分。”
庐陵郡主笑着道：“青柠是越发的乖巧懂事了。修儿日后好好照顾青柠，若青柠受了委屈，母亲拿你是问。”
羽青柠羞涩的笑着看了一眼王时修道：“时修对青柠一直很好，就是纳了侍妾一事，青柠实在想不通。”
世人兼知，王家历代男儿都只娶一房夫人。
庐陵郡主佯装生气道：“修儿，这几个月你还是少往浅云居去。你们在王府，给她一个偏僻的院子，仆人什么的让她自己去外面买。我王家的仆人不照顾她。”
羽青柠大喜道：“谢谢母亲关爱。”
“以往吃的方面对她宽容了，后面青柠掌家了，就要节制，一个退过婚的女人，没必要对她太好。不然外人以为我们是给王妃难堪。”
羽青柠内心狂喜，她本以为庐陵郡主会对林照人另眼相看。
“青柠受府内仆役丫鬟们的喜欢，你未过门的这几日，府内的丫鬟们总想着为你出气。我以往还怕你年轻，镇不住这些个仆人们。但现在看来真的是我多虑了。”
羽青柠笑道：“青柠年轻，行事必然会欠缺周到，后面还请母亲多多指教。”
庐陵郡主满意的点点头，“你们成婚了，也就该准备小孩子的事情了，梡儿一个人也寂寞。”
羽青柠羞的脸色通红。又寒暄了几句，王时修便带着羽青柠与林词出来梓兰苑。
回到凤仪居，羽青柠先是赏了一众丫鬟仆人，顺带着给夫人的丫鬟璧湫和画影也送了两件过来。
璧湫看了一眼，不动神色的收好。画影却冷哼道：“王妃当真把我们当仆人，这东西扔掉了都觉得占地方。”
说着拿出一堆银手镯，粗略的绣着祥云。画影看了一眼璧湫，“我是没受过林姨娘的什么东西，妹妹对比一下，可还满意。”
璧湫不说话。别过脸去，画影走过来，握着璧湫的肩膀道：“你我从小一起长大，在路边被夫人捡回来。虽然是丫鬟，但也生在这侯门，你若贪财想做个下等人，我不拦你。但你要坏我的事，还是那句话，不怪我心狠。”
两人说着话，院中有人喊璧湫，璧湫出去，却是庐陵郡主在找她。
“去告诉那个林姨娘，以后少出门，仆役自己买自己养，我们王家不给她。”
璧湫依言去了浅云居，黛正则开门伸了脑袋出来，冷冰冰的说：“你来干嘛？”
璧湫寒着脸说：“以后你们的仆人府内不给你们供，自己去找，自己发月钱。但是府内的规矩不能坏了。听到没？”
黛正则对着璧湫翻了个白眼。
璧湫骂道：“小浪蹄子，告诉你们姨娘，以后要改名林姨娘。吃的穿的都要缩减。听到了吗？”
黛正则吐着舌头道：“刀子嘴。我知道了，我会和我们小姐说的。再者，哪里穿你们的，给了个玉牌子就娶我们小姐进来了。我们以往住的可是豪宅，豪宅，你知道吗？”
璧湫瞪了黛正则一眼，转身离开了。
黛正则关上门长呼一口气，没想到说要买奴隶，这就同意了。
林照人此时却与苏白坐在山间的石径上。晚秋天气凉，苏白身子虚弱，又哭了好一会儿，便站不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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